我一直叫他萧老爷子。
可以说,在谋划写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年身边人物系列时,萧老爷子就是我想写的人之一。
老爷子全名萧征龙,今年八十二岁,和我是老乡,湘西永顺县人。
亲不亲,家乡人。我不遮掩这观点,一个对家乡都不热爱的人,他或她会爱国什么的,不太让人相信。
当然,仅是家乡人就写,也不太可能。
可是当我把知晓的萧老爷子经历和故事,放在改革开放四十年的大时代背景下时,你就知道其价值和意义了。
四十年前,萧老爷子四十出头,还在湘西龙山的田间地头劳作。由于表现突出,这位“臭老九”刚刚加入中国共产党。
“臭老九”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标签。
萧老爷子从不忌讳这称呼,因为他确实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而且还读了两个大学。
一九三七年冬,萧老爷子出生于永顺,父亲是国民党军官,解放前起义,后去了云南昆明。
一九五五年,萧老爷子考入西安外国语学院俄文专业,准备去苏联留学或当翻译。
不久,因中苏关系破裂,一九五七年九月,他再次考进西北农学院。
一九六二年参加工作,他分到龙山县农林牧水局,从十三级技术员到九级农艺师,这一干就是二十一年。
一九八三年,按照“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和专业化”的用人标准,他被提拔为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副州长。
那一年,萧老爷子四十六岁。
一九八八年,大庸设为地级市,时任湘西州委常委、常务副州长的他,被选为大庸市市长。
一九九四年四月四日,经国务院批准同意更名,大庸市改为张家界市,他已在市委书记岗位上工作近两年。
一九九八年,从张家界市委书记岗位上退了下来,直到二00三年正式退休。
巧合地是,他在公务员岗位工作也是二十一年。
我认识萧老爷子,正是二00三年,他当时担任湖南省西部综合开发研究会会长。
记得那年九月,在永顺举行的“猛洞河论坛”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台上脱稿讲了一个多小时。
他讲湘西发展的过去与现在,引经据典,娓娓道来;聊到抉择未来,成竹在胸,信心满满……
更主要的是,与其他人不同,他不用本地话演讲,说普通话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夹带着几句英语和俄语。
台下除了掌声,更多的是鸦雀无声。
久闻嘉宾“萧征龙”大名,因为他也是永顺人,担任过大庸市首任市长,大庸改为张家界后,他又是首任市委书记。
在那次论坛上,他说,自己玩了二十一年技术,玩了二十一年权术,今年退休后,准备再玩二十一年学术……
他公开自嘲,玩技术阶段是“利用物、开发自然”;玩权术时代是“指挥人、治理社会”;玩学术岁月则是“研究事、探索真理”。
当然,这个玩是要打双引号的。但至少给我感觉,他是一个没有官架子且有故事的老人。
那时候,我在新华社湖南分社新闻信息部,受时任县长董清云的邀请,参加了论坛。
董清云县长是我的小学老师,经他介绍,我和萧老就这样认识了。
我叫他“萧老书记”,他说,现在不当书记了,作为家乡晚辈,叫“萧老爷子”亲切些。
好吧,那就听他的,叫“萧老爷子”。
这一叫,十六年过去了。
不知不觉,他玩学术也快二十一年了。
从“玩技术”到“玩权术”,再到“玩学术”,无疑,萧老爷子的人生充满传奇。我曾无数次问他,这有什么秘诀没?
他送了我十八个字:读书改变命运,勤劳创造财富,忠诚赢得荣誉。
后来,也就是十年前,我随萧老爷子去过龙山,看了他当年驻点的一些农村。
几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可在他眼里,仿佛就是昨天。
在茅坪乡水砂坪地区,我们去了他当年住宿的老杨村王主任家里,和很多老朋友见了面,那天,他多喝了几杯。
他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九八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他和向支书家的五个劳动力在高产试验田施肥、中耕,大家你追我赶,有说有笑。
上午十一点多,机耕道上开来一辆北京吉普车,说是县委书记朱光庭专门安排接他去县里开会的。
第二天,开完现场参观学习会,下午,朱书记才告诉他,省委体制改革组领导准备找他谈话。
他当时还猜想,是不是自己这些年发表了不少调查报告和论文,准备调他去州科委或农业局当技术员去。
没想到,领导们说,根据他在基层长达二十一的表现,经老干部们推荐,组织进行考察,报请湖南省委批准,决定调他去州政府任职。
第二天清晨,他谢绝了县委安排小车送,自己搭班车去了吉首。年底,他被选举为副州长,分管农业。
两年后,主要领导要他换岗主抓对外经济工作。
他不负众望,带领大家到北京推荐湘西,还邀请不少曾经在这土地上战斗过的国家领导人为地方发展出谋划策。
“湘西是一片美丽的土地,也是一块红色的土地,更是贫困的土地……”
湘西作为红二方面军红色根据地中心,在北京的老革命们看到还十分落后,很感叹,于是联手呼吁相关部门要给予大力支持。
没多久,他们很快拿到了国家民航同意修建大庸飞机场的批件,获得了财政部关于支持兴办武陵大学的专项资助……
武陵大学,即现在的吉首大学张家界校区。
这会不会是他后来到大庸任市长的重要因素?不得而知。
关于设立大庸地级市的缘由,在多次接触中,萧老爷子就告诉过我,主要是为了整合武陵源核心景区的发展。
大庸设地级市以前,武陵源核心景区分属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大庸市(县级)、桑植县和常德市的慈利县。
三县市群众为了各自的利益,在景区发生过一些矛盾和纠纷,这都是割裂的行政管理体制所造成。
为此,湖南省委省政府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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